安藤忠雄：国际建筑设计的发展趋势

摘要：日前，在北京隆重召开的“亚太空间设计师国际高峰论坛”，是亚太地区建筑及室内设计领域权威的行业盛会第一次登陆中国，也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建筑室内设计历史上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国际学术交流活动。

　　主持人(郑曙D)：非常感谢徐朋先生给我们做的一个非常系统、完整的，对于中国室内建筑设计的演讲。中国的室内建筑设计经过了中国改革开放的洗礼，走到今天实际上处在关键的时间节点，下一步到底怎么发展，我想大家听了徐朋先生的讲演以后，一定会引发大家非常多的思考。

　　中国的一句话说，天下大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从专业领域来讲，从设计教育的领域来讲都是这个道理。严格意义上的专业，实际上是并不存在的，它是人类智慧发展到一定层次上的一种组合。从中国室内建筑和建筑的本身关系来讲也是这样的，作为当代中国的设计师，尤其是见证了中国室内设计和室内建筑设计的发展历程，我们会发现他实际上引领了中国设计的未来的方向。我想徐朋先生今天的演讲，是历年来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对中国建筑装饰行业在设计领域具有非常总结性的演讲，也预示着今后中国设计进一步走向未来、走向可持续设计、走向生态文明美好明天的一种宣示。

　　下面有请世界著名建筑师，耶鲁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和哈佛大学的客座教授，东京大学教授安藤忠雄先生按演讲他演讲的主题是《从北京和上海看国际建筑设计的发展趋势》，有请安藤忠雄先生。

　　安藤忠雄：各位大家好！我是安藤忠雄，今天来到这个会场感受到大家无比的热情，让我不禁想到亚洲今后也会成为世界的中心，从会场的热情当中我能感受到这一点。我觉得建筑和室内设计对今后社会的发展会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为了开创一个新的世界，开创一个新的社会，在座的各位，当然也包括我，我们大家来共同努力，有责任心的把这份工作做好，我觉得这是非常重要的。

　　我虽然来自日本，但我在世界各地都有非常多的项目，美国、欧洲、墨西哥、阿布扎比、韩国、中国、日本。早晚亚洲也会成为世界的中心，亚洲也是没有国界的，今后我们都会有去美国、去欧洲，包括去阿拉伯的机会去工作。面向这样的目标，我们共同的努力和学习是必要的。

　　我出生于日本的大阪，我有可能和在座的各位不太一样，在座的各位可能都是专业的学校毕业的，我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没有进过专业的学校，完全是通过自学成为建筑师的。我虽然没有学历，但是像美国的哈佛大学也请我去做教授，我相信今后的中国也会进入到这么一个阶段，并不一定看重每个人的教育背景和学历，只要他有真正的才能。考虑到每个人今后发展的可能性，我觉得是在每个人心里面的，如何不放弃，不断的努力。

　　(如图)这是法国的巴黎，欧洲从事建筑发展的过程肯定要比亚洲早150年，正因为这样，它们也都面临着老龄化的问题。巴黎也好，纽约也好，大家觉得在那里能够有一个很愉快的都市生活，面对这样的目标，巴黎和纽约也都在不断的向前发展。纽约也是150年前建造的中央公园，在人工建造的环境当中，又有城市的文化。都市的文明，都市丰富多样的生活，是由建筑师、室内建筑师也好、家具设计师共同完成的。正是这些人构成了城市生活的文明。各位觉得哪个更重要，作为一个建筑师，我一开始觉得建筑师是最重要的。(如图)这是克布其耶(音)的教堂，这个建筑总是能聚集很多人，建筑设计也好，室内设计也好，总会有这样的力量能够汇聚很多人。

　　(如图)这是日本的东京。1945年战争时，上面这张照片可以看出几乎都被摧毁，几乎是从零开始的，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建设成了下面照片的模样。但我觉得现在东京几乎没有什么新的房子可以造了，接下来更多的工作都是室内设计。

　　(如图)这是大阪。大家都应该看得出来跟巴黎和纽约是不一样的，是一个没有绿色的都市，看起来非常杂乱，一点都不调和。像这种非文化的都市还是有很大讽刺意味的。

　　(如图)这是1945年时大阪城市的状况，我也觉得日本从战后发展到今天也是做了很大的努力。现在的日本到了一定阶段以后缺乏了热情和动力，就像今天这样的展览会，可能在今天的日本不会有那么大的热情。

　　40年前，我设计了自己的事务所，在大阪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只有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寻找项目才能发展下去。那时候我主动的面对大阪没有绿化的现状，给大阪市政府做了一个提案，就是在屋顶上创造一些绿色。那时大阪市的市政府对这样的话题不感兴趣，对公共空间的兴趣不大。

　　我就做了在美术馆的屋顶上进行绿化的提案。这是进一步的提案，在屋顶的上部空间做了美术馆、博物馆的绿化，还是不感兴趣。又过了10年以后，我又向大阪的市政府做了提案。中间是中之岛公园(音)的地方，希望在地下做一些会场、美术馆等公共的空间，直接向市政府做了提案。因为是埋在地下的，几乎都是室内设计的工作，大阪市政府对我的提案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作为一个建筑师我一直在做的是怎么样做一些对社会有用的工作，过程中我不断的寻找这样的业主。

　　(如图)这是提案中地下美术馆的效果图。当我听说有100年历史的中央布会厅要进行改造的时候，我也想设计一个新的大厅，跟老房子很好的结合起来。在老房子里试图插入一个圆形的空间，(如图)这张图表示的是在老房子中从外面植入一个圆形空间。就好像鸡保护蛋一样，是一个老的空间维和了新的空间，形成新老的对话。同样大阪市政府对我这样的提案觉得实现起来有点困难，起来没有表示出很大的积极性。但京都有一个业主看了我这样的提案他很喜欢，就跟我商量。京都的业主看到我对圆形的设计很喜欢，结果在这个项目中我的提案实现了。

　　我是觉得只要有一个好的想法，总归会被人接受的。25年前有人委托我做一个教堂，但是业主没有钱，业主说先做设计吧，设计做完以后我再想办法去筹钱。对于我来讲，业主有没有费用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业主的热情是我最看重的。大家都知道光的教堂，非常简单，是在混凝土长方形的盒子当中挖了一个空的光的十字架，室内的效果是可以看到很亮的光的十字架。之后在北海道又请我做了一个这样的教堂。

　　(如图)这是水上教堂。把玻璃全部打开，完全可以当做室外的教堂。玻璃门打开是室内和室外完全交融的情景。教堂周围的环境也非常漂亮，是和周边的环境非常融合的教堂，到了冬天，玻璃关上以后，也会有非常好的视野。(如图)这是冬天的场景，也是把玻璃打开的，也是内外可以完全交融。在座的各位做建筑设计或做室内设计，最好能够做一个长久的被人类记住和留下的作品。

　　(如图)我在大漠岛(音)做了一个寺庙，在名士大桥(音)上，跨度有2公里，应该是世界上最长的吊桥。业主总会说没有钱或者地方非常特殊，或者一定要做一些很有趣的设计。我们的工作是把业主讲的费用不够或者条件不好各种各样的限制条件解决掉，给对方一个非常惊喜非常好的设计，这才是我们的工作。

　　(如图)这是模型的照片，我当初的想法是在莲花池的下面做一个寺庙，寺庙的上部有一个水池。我跟业主汇报的时候，很多僧侣说上面是水池，万一以后漏水怎么办，说了很多反对的意见。一般来讲，创新总会有30%的人反对，30%的人同意，另外40%的人中立，但我这个提案遭到了100%的反对。我当时觉得僧侣们不能够接受新鲜的事物，有一点老土。中国跟日本都一样，领导或者是很有名的一个人定了方向以后，下面都可能往这个方向走。我认识一个在京都的90岁高龄的高僧，给他看了方案，他说这个方案很好。第二次拿着这个方案又去跟业主汇报了，问他们你们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那时出乎我的意外，大家100%的表示这个方案很好。这种习惯不太好，并不是说一个很有名的人说好你就觉得好。

　　这个寺庙的最大特点是没有屋顶。现在亚洲应该已经进入创新的时代，并不一定沿着以前的做法按部就班。建筑是没有屋顶的，上面是莲花的水池，寺庙是从上面往地下走的空间构成的。(如图)从这条小路一直往里面走，可以进入一个有点像院子一样的空间。莲花的水池往下走可以走到寺庙。寺庙开幕的时候很多和尚都来了，大家看到这是一个没有屋顶的寺庙都有点不愉快。我觉得今后的世界并不是一个权力的世界，而是一个自由的世界。日本的和尚还是讲究权威的，看到这样一个没有屋顶的与众不同的寺庙，他们觉得有点不愉快。

　　(如图)从这张照片可以看到，站在后面的和尚表情是很不愉快的。对他们来讲，类似这样的寺庙感觉是把他们的威严，把他们的特权都拿掉了的建筑，所以他会觉得不愉快。进入室内以后，里面是红颜色的内部空间，非常有佛教的意味。(如图)从这个红颜色的窗户中导入光，室内是非常红的。窗放在潮汐的方向，造成整个寺庙的空间是通红通红的。寺庙建完以后，其实起来很受人们欢迎的，来参观的人非常多，一天会有几百人，那时和尚就想来那么多人，我们就收门票吧，我是反对的，但他们还是坚持。从收门票开始不到半年时间，发生了有名的阪城大地震，所以我觉得人的欲望还是不要太强的好。(如图)这是地震之后的照片，是地震后的第二天拍摄的，可能是收钱之后遭到了天罚。

　　兵库县在大阪和神户之间，山地很多。(如图)这是一个非常陡的斜面，我跟他讲在斜面的坡地上造房子。在座的各位今后会面向一个全新的世界，心中应该有勇气面对各种各样的项目。照片是当时测绘坡度时实测的照片，也是25年前第一次运用了计算机。回想起25年前用的计算机，使我觉得面对新的事物、新的东西也还是要跟它积极的对话，不然没有办法很好的运用和掌握。

　　(如图)这是当初施工的照片。坡度大概有60度左右，在施工现场我也很担心因为坡度实在太陡，真的能在这上面建房子吗？(如图)这是快完成时的照片，一期建完边上的业主觉得房子不错，他也想造一个。因为做一期的时候非常难，所以还是建议业主不要做了。业主看着我说，你做了这个项目怎么好像勇气都没了。听了这个话，我也是被他激醒了，就决定做给他看。(如图)这是二期的设计，最初是想设计楼梯走上去，业主觉得楼梯不太现实，我们就开发了新的斜的电梯。面对新的挑战总会有新的事物产生，因为这个项目，我们做了有坡度的斜向的电梯。通过模型和计算机设计，我们做了这个项目，项目的安全和安心是非常重要的。

　　(如图)这是第二次施工的照片。一期和二期建完以后，边上有一些老的公寓，如果把公寓拆了再建三期，三个建筑连在一起那该多好。从二期的游泳池里能够看到海，能够看到关西国际机场。旧的公寓能够拆掉建成新的房子该多好，我就跟业主去讲，当然业主是很不高兴的。业主说我的房子还是能用的，为什么要拆呢？日本的社长一般都是有任期的，实在想做可以先做个设计，等这任社长退休之后新的社长说不定会有转机，但这个设计是没有任何费用的。我没有依赖业主，自己自说自话的做了这样的设计模型。也可能是我的努力结果，又是阪城大地震，公寓产生了很多结构的裂缝，有些都不能用了，阪城大地震以后业主就来找我，说能不能按照一期、二期建起来。各位可以借鉴我的经验，一般来讲你做了这个，边上的让你做的可能性就会非常大。

　　我们做建筑设计的也好，做室内设计的也好，都是有勇气和有感觉的人，用类似的手法去做，一般都会成功。(如图)边上公寓拆掉的照片，建完是这样的场景。建完我又看上了后面画了圈的地方，这个医院是日本很有名的一家大公司经营的。业主觉得我做了一期、二期、三期，再来做这个医院也不错，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那边的业主很积极的叫我来做这个事情。当初我也不是很理解，以为我做的好，后来跟他们聊天中我才知道，基地里有一个关东最大的黑社会办公室在这里。因为关系到黑社会的办公室，能够跟他们交涉的建筑师中也可能只有我一个了。(如图)这是二期，后面的是三期，左下角是四期。山上的项目从一开始到现在经过了25年，做一个建筑时间的跨度是很长的。

　　当代艺术是相对比较难理解的，日本在发展的过程当中对环境破坏是非常厉害的，所以我觉得从现在开始亚洲各国应该开始去保护环境。想实现在环境已经被破坏的岛上，要想恢复环境，保存自然，又可以看到有当代艺术的计划。(如图)上面是1992年的照片，下面是2003年，经过10年自然环境基本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状况。除了当代艺术以外，还有对新的事物不断挑战的尝试，各位有机会一定去看看这些艺术品和建筑。

　　(如图)这是用船改建的艺术作品。

　　(如图)这是曹间民生(音)的作品，看了这个作品之后，我问曹间民生(音)，这是一个南瓜吗？他说你是一个建筑师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呢？我怎么看都像个南瓜。(如图)这就是那个艺术家，1999年73岁，今年应该是84岁了，到现在也是这样的表情。我对这个人非常尊重，对她工作的状态非常尊重，但和她一起吃饭喝咖啡我不太愿意。

　　(如图)这个艺术家好像只知道画圆，这是十几年前现场做的画，也是画的一个圆。我觉得人生永远是一种未完成的状态是最好的，一旦进入完成的状态，也就意味着终结了。如果就这样画完了，我觉得也挺没劲的。第二天告别的酒会上又发生了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最后变成了(如图)这个样子。我觉得艺术家跟建筑师和室内设计师也是一样的，要能够感动别人和打动别人。有能够打动你的东西，你就应该亲自去看一看。

　　(如图)在这个岛上也做了一些老民居的保存工作。(如图)这是保存后的照片。保存下来的民居里也放了一些艺术作品。(如图)这是美国很有名的艺术家詹姆斯・开罗(音)，这个房子进入10分钟什么都看不到，漆黑一片。但在黑暗的空间里站了10分钟以后你的眼球慢慢适应黑暗的时候，就可以慢慢在墙上看到这样的色彩(如图)。

　　(如图)上面是老的房子，下面是改建后保存下来的照片。里面有日本一个非常有名的艺术家内腾里(音)的作品。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房子，如果让我去做我一定会去，但有些业主并不一定想改造。

　　(如图)这是前不久完成的一个美术馆。考虑到怎么将非常漂亮的山和非常漂亮的现代艺术结合起来所做的设计，室内是墨带水帘画的空间，日本观众对里面的空间不太感兴趣，觉得设计这么大的水帘需要多少钱。

　　(如图)这是另外一位艺术家设计的空间。

　　最后我讲讲东京的一些事情。(如图)这是在东京老的建筑拆除之后新建的建筑。绝大部分的房子都是埋在地下的，屋顶有绿化。表仓道(音)的道路有一个特点，不是平的，是有一点坡度的，大概是1/12的坡度。建筑里有一个非常大的中庭，坡道也是1/12的坡度，让人感觉在中庭里面行走也像在表仓道(音)上行走一样。(如图)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商店销售的空间体验，有机会大家可以去看一看。

　　(如图)这是在东京做的三在一生(音)的美术馆。东京也做了车站，也放了一个像蛋一样的东西，之前向大阪市政府的提议没有成功，但这个想法一直在我的脑海中。(如图)这是蛋里面中庭的空间，地下铁的车站上面和下面是可以连通的。

　　(如图)这是为2010年东京申请奥运会时做的项目，虽然申奥日本失败了，但我做的项目还是蛮有意思的。上面都是利用自然的太阳能和海上能源做的主体建筑。

　　(如图)东京湾上面有一个垃圾的堆场非常大，大概有18个高尔夫球场那么大，基金会通过民间的募捐把垃圾场变成了绿色的森林。项目计划中是要把垃圾堆场变成绿色的森林，也得到了世界各地的企业和国家领导人的赞誉。中间是主创设计师保罗。5年前经朋友介绍，保罗到了我的事务所。保罗去了我设计的教堂，很打动他，他说我能否唱一首歌，那是我第一次听他唱歌，我觉得歌唱的还是不错的。现在我在做他自己家庭的设计，种的时候花很小，但是经过3、4年树就会变得郁郁葱葱。在东京我也积极的倡导怎么把电线杆埋在地下，包括有轨交通两边的维护起码都可以做成绿色的墙。

　　最后讲讲上海和北京的项目。到了上海，觉得上海发生变化的能量和冲劲是很难想象的。我在上海的项目始终想要表现中国的活力和冲劲。在上海我正在做一个大剧院和美术馆。(如图)正方形的是大剧院，后面的高层是酒店。大剧院是由几个圆筒切割成的公共空间，我觉得一些很有创意的很有活力的建筑到现在也只有在中国才能实现。

　　(如图)这是紫禁城的故宫，后面是我们在北京做的项目。我们在做国子监(音)的酒店。面对这么有历史意义的地方，要做成什么样的酒店，我当时确实想了很长时间，我觉得应该做成一个独一无二的酒店。昨天我也去看了现场，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在这样具有传统意义的空间里，要做一个全新的建筑，我本人也是非常激动的。外围是非常长的瀑布墙，里面是酒店。在中国总会找到和发现令人激动的项目，有悠久历史的中国，加上现代技术不断发展的中国，加上具有现代感的设计师，加上有很好的业主项目，就能使全世界的室内设计师都来共同参与中国的建设和发展。能参与其中，我也觉得很荣幸。

　　来之前我在门厅进行我的作品集的签售，大家购买的热情非常好，很令我吃惊。在座的各位，今后怎么样面对我们的都市、我们的地球，怎么样对环境有更好的解答，怎么样对下一代有更好的交代，这都是我们的工作和责任。我计划明年4月份在上海举行15000人的演讲会，希望明年在上海能够跟各位再见面，谢谢各位！

　　主持人(郑曙D)：一直到最后的10分钟，我还以为大会给我的题目出了问题。安藤先生一直到最后才点题，当安藤先生说到人的欲望还是不要太强一点的时候，赢得了大家热烈的掌声和会心的微笑。从他的演讲中我们体会到一点，无论是大师也好，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设计师也好，当他面对社会的时候，设计师面临的问题都是相同的。我们之所以做得成功，就是看当你面对社会的时候，能否最大限度的发挥一个建筑师，一个设计师的设计责任，来把出现的矛盾最终一个个的化解掉。

　　今天上午的演讲进行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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