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巨幅组画《北伐史画》下落

摘要：　在民国画家梁鼎铭创作的军事题材绘画中，尤以《惠州战绩图》最具盛名，可谓民国年间出现的最大一幅史诗巨画。

　　在民国画家梁鼎铭创作的军事题材绘画中，尤以《惠州战绩图》最具盛名，可谓民国年间出现的最大一幅史诗巨画。日前，“老南京”栏目介绍了梁鼎铭及其《惠州战绩图》的有关情况。其实，画家在南京灵谷寺期间，还相继创作了《南昌战绩图》、《济南战绩图》、《庙行战绩图》等主题性油画，这四幅画作连同1926年绘成的《沙基血迹图》油画，堪称气壮山河的五大军事史画(合称《北伐史画》)。

　　不过，在1937年日寇侵占南京以后，这些画作便不存于世了，成为民国文化史上难以弥补的一大损失。

　　梁鼎铭继续创作其余几幅巨画

　　1932年底，梁鼎铭历经两年辛苦，终于完成了巨画《惠州战绩图》的绘制任务。随后，他曾在南京黄埔路上的国民党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其前身为“黄埔军校”)任教官一职。1934年该校成立十周年之际，国民政府决定在南京兴建“革命历史纪念馆”，即由时任该校教官的梁鼎铭负责设计。

　　1934年6月，梁鼎铭再次奉命来到南京灵谷寺，创作《庙行战绩图》、《济南战绩图》和《南昌战绩图》等3幅主题性画作。这些画作尺寸皆为“高二丈、宽二丈四尺”，原计划“限期一年完成”，但是在梁鼎铭的不懈努力下，这些画稿在1935年初就已经“初步完竣”。其中，像巨画《济南战绩图》的小样画稿，仅审定修改就超过了五稿……从中也可以窥探出，梁鼎铭在这几幅油画创作中的勤奋、敬业和求精程度。

　　梁鼎铭绘制的《惠州战绩图》、《庙行战绩图》、《济南战绩图》和《南昌战绩图》等巨幅油画，将客观的历史叙事与战争的悲壮场面融合为一体，连同他1926年创作的《沙基血迹图》油画，在当时并称为气壮山河的五大军事史画(注：史称《北伐史画》)。不过，早先计划中的巨幅油画《汀泗桥战绩图》、《济宁战绩图》、《大汶口战绩图》和《归德战绩图》等，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而未能绘制完成。

　　《南昌战绩图》等巨画的时代背景

　　我们来说说《庙行战绩图》、《济南战绩图》和《南昌战绩图》的时代背景。

　　古城南昌屹立于赣江之畔，乃我国东南重镇之一，战略地理位置突出。1926年11月6日，北伐将士向盘踞在南昌地区的北洋军阀部队发起最后总攻，并于11月8日攻克南昌城，取得了歼灭守城敌军数千人的胜利。梁鼎铭的油画《南昌战绩图》，描绘的正是北伐将士进军南昌时的恢弘场景。

　　1928年4月26日，北伐军进攻山东泰安，4月30日攻克该城，次日下午又克复济南。此后，北洋军阀孙传芳、张宗昌的部队基本上被打垮。《济南战绩图》所表现的就是北伐将士歼灭盘踞在济南一带军阀残部的历史画面。

　　1932年1月28日，穷凶极恶的日本帝国主义悍然派兵进攻上海，由此爆发了震惊中外的“淞沪抗战”。十九路军等中国守军顽强抗敌，浴血疆场。

　　2月20日，大约两万日军向宝山庙行等地发起进攻，中国陆军第八十八师在兄弟部队的积极配合下，与日寇拼死血战三昼夜，歼灭敌军3000余人，这就是史上所称的“庙行大捷”。梁鼎铭的油画《庙行战绩图》，真实生动地再现了中国军队在庙行一带英勇抗敌的情形。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1925年6月，粤港工人为了抗议帝国主义在上海发动的“五卅惨案”，多次举行罢工游行声讨。6月23日，手无寸铁的游行队伍行至广州沙基，随即遭到英、法等国士兵的枪炮镇压，当场惨死50余人、受伤110余人，这就是史称的“沙基惨案”。梁鼎铭的《沙基血迹图》将这一血案再现于画中，深刻地揭露了帝国主义列强在我国犯下的残暴罪行，警诫国人牢记历史、勿忘国耻。

　　这些历史性巨作绘制完成后，曾经在南京灵谷寺展览，以供后人缅怀瞻仰国民革命军的业绩。史料记载，当时，参观者的心灵无不为《北伐史画》的宏大气魄所震撼。但就在此后不久，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了。用于永久布置这些战史画的陈列馆最终未能在南京灵谷寺建成。

　　《北伐史画》被日寇野蛮毁坏

　　1937年底，侵华日军疯狂进攻南京，东郊紫金山地区成了国民政府首都保卫战的主战场之一。中日双方军队殊死拼搏，战况十分惨烈。钟山南麓的国民党高官要员居住区――陵园新村等不少建筑物，皆毁为一片瓦砾。梁鼎铭绘制的《北伐史画》，也遭到灭顶之灾。

　　根据昔日史料和梁鼎铭后来的回忆等披露：《北伐史画》“均于日军占据南京后被焚毁”。换言之，它就是因为日寇侵占南京而消失不存的。梁鼎铭在生命中的最后20多年里，时常追忆在南京被毁的《北伐史画》，“并希望能将存于脑际的印象，再重新绘制出来”。但因种种缘故而未能如愿。

　　据史料记载，日寇攻占南京等地后，除了将我国不少珍贵文化遗产偷偷地运往日本外，还控制着中山陵、明孝陵、灵谷寺等重要区域。直至1941年3月26日，日寇才将这一带的军事控制权完全交还给汪伪政权。在此期间，梁鼎铭的《北伐史画》，连同1929年孙中山奉安大典时海内外赠送给中山陵园保存的许多珍贵祭品同时失踪，令人倍感痛憾。

　　而笔者提及的所有这些情况，在以往中国大陆专家学者对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等专题研究或重要著述中，均鲜有涉及。甚至连今人编写、堪称填补空白的《钟山志》，对此也未做什么交代。

　　台湾依然保存复制品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1937年抗战爆发后，上海、南京、杭州相继沦陷，梁鼎铭不得不撤往武汉等地。他将日本侵略者在南京等地犯下的滔天罪行，绘制成油画《血刃图》，这大概要算是最早揭露侵华日军大屠杀的油画作品之一了。面对惨无人道的日寇疯狂侵略，梁鼎铭满怀激愤，相继创作了《民众力量图》、《流亡图》、《不共戴天图》、《月色腥风图》、《敌忾同仇图》、《常德会战图》等享誉当时的绘画力作，旨在鼓舞中国军民共同抗日的英勇斗志……梁鼎铭因此成了民国艺坛战史画之第一人。

　　梁鼎铭由于长期追随蒋介石，后来还为蒋介石、林森等民国要人绘制过个人肖像画，因此深得蒋介石的青睐赏识。1959年3月1日，他因患脑溢血在台北病逝。

　　70多年过去了，梁鼎铭在南京期间用于创作《惠州战绩图》等巨幅壁画的大画室，随着沧桑变迁早已荡然无存。不过，在中国台湾台北的梁鼎铭绘画陈列馆内，目前还存有《北伐史画》的复制品，世人仍可一睹这些画作的昔日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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