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实录|王受之:设计中的"+"与"-"
摘要:新浪家居主办、箭牌瓷砖承办,苏州装饰设计行业协会协办,苏州市家庭装饰业商会及苏州市装修装饰行业协会特别支持的中国(苏州)室内设计新势力榜颁奖礼,11月28日在苏州尼盛万丽酒店举行。颁奖礼邀请到中国汕头大学长江艺术与设计学院院长王受之担任演讲...
新浪家居主办、箭牌瓷砖承办,苏州装饰设计行业协会协办,苏州市家庭装饰业商会及苏州市装修装饰行业协会特别支持的中国(苏州)室内设计新势力榜颁奖礼,11月28日在苏州尼盛万丽酒店举行。
颁奖礼邀请到中国汕头大学长江艺术与设计学院院长王受之担任演讲嘉宾,通过《设计中的"+"与"-"》主题演讲,分享他的对设计思维的理解,希望能对青年设计师有所启发。
王受之
以下是王受之老师演讲实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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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各位。我其实就是一个一般的老师,也没有那么多头衔,一辈子就是教书。今天很荣幸能够在这个活动上面见到这么多苏州的设计师。
其实我在苏州进出了很多次,都是有关项目进出的,今天是第一次来讲课,对我也有点压力,所以我跟他们说我想坐下来讲,有点怕站着讲,因为站着讲好像无法放松,于是我就坐下来讲。有一个很大的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我讲课基本上不用PPT。在PPT特别流行的时代,昨天有策划人跟我打电话说你不要PPT能不能扛的下来一个小时的内容?我说,扛的下来。
其实年纪大一点的,在国内比较重要的设计与艺术学院的老师们都知道,我讲课基本没有用过PPT,也是一个习惯。为什么不用呢?因为我觉得,现在是一个资讯爆发的时代,不需要给大家用图来介绍一些内容,因为资讯时代内容在网上全部是公开的,如果你们在网上点击,你要看什么设计,看什么样的家具,看什么样的软装,你在一个键盘上就能找到了,如果在这里再重复同样的工作,去介绍一些东西给大家看,或者介绍我自己做过的项目,我觉得有点多余。我就说这样太浪费时间,因为加起来就一个小时,还有半个钟头的互动。所以我想还是讲一些跟我们设计师思维有关的东西,或者是大家有些困惑的内容。
30岁到40岁是人生最好的一个年纪
我们现在这个时代,设计师有很多困难,也有很多的概念上的困惑。刚才我看到有一段话,说,30岁到40岁是人生最好的一个年纪,这个时间你创业了,你进入你职业的最好的一个点。从收入来说,在美国如果你学建筑设计,你的起薪其实是跟可怜的。美国学会计起薪可能是八万到十万美元一年,学建筑起薪是四万。中国建筑设计如果你熬到头很快就上去了,美国建筑设计是一个很辛苦非常低的收入。
美国学生工作的一般晚一点,他们大概25、6岁左右去工作,因为在建筑学要学五年,如果你的本科不是学建筑的,你连着上的话,南加州建筑学院,校长很有名,叫埃里克艾文莫斯,在那里要读七年,出来以后差不多要27、8岁。往前奔十年,你奔到一个建筑事务所的中层的话,我看到中层拿的是十万。所以我觉得30岁到40岁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年龄,这个年龄你要是走不过去就走不过去了。到40岁你再往上蹦,那个时间是非常有限的,一般的美国事务所很少雇佣50岁以上的人,除非你有很多的案子,因为你太老了。所以人生30到40之间,我估计是一个非常决断的年龄。
我是除外,因为我是文化革命当了四年农民,六年的工艺美术厂的设计员。当时来苏州很多,就是跟苏州的工艺美术打交道,我讲的是1974年。我最早来苏州是1974年,跟咱们工艺研究所很熟。我耽误了十年,后来赶上。等到我40岁的时候我在美国走上了大学讲台。
但是我还是觉得30岁到40岁这段时间作为一个设计师是很重要的。这个年代是有很多困惑的,我今天想就我在中国和美国的这些经历,和大家讲一讲,因为我讲的东西不一定是能够代表真理,但是我讲的起码是从我的角度来看是这个样子,作为一个设计师,再一个经济蓬勃发展的时代,你要注意一些什么东西,你要解决一些什么问题,应该怎么去策划自己的生涯,我想这个题目可能会比我介绍一些外国最新的室内设计项目,大家听起来会过瘾一点,并且也能勾引出很多的问题,大家会有兴趣的提出自己的一些关切。
国内外室内设计的不同
室内设计在西方是一个很小的专业,这是第一个,西方跟我们不同。你们到外国去学这个专业,有的叫景观设计,是找不到的,中国的大专业到外国去是没有的。我去年请了一个德国的设计师,叫克劳斯哈森,很出名的设计师,设计奥迪的企业形象,到我们汕头大学讲学,当时我们组织了一场跟研究生的对话,研究生英文都还能够讲。研究生有一个就举手讲,请问德国最好的景观设计学校是什么?那个德国教授已经工作了30多年,他摸摸额头说,我不觉得现在还有室内设计专业。这个学生大为震撼,怎么德国这么大一个国家,这么发达,你居然没有景观设计专业。他说有,但是都很弱小。这个研究生大为不解,就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德国这么发达的国家没有景观设计专业?那个克劳斯哈森回答了这句话我觉得讲的非常到位,他说:“我们的景观都设计完了。”你到德国去你不觉得它还有多少景观需要设计的,它已经把它做完了,就没多少做的了。这个就是室内设计专业在国外主要是做家装。
旧金山有一家旧金山室内设计学院,你去网上查一查,那个学校。美国的NAAS,全国艺术与设计委员会,是不入列的学校。我当时到芝加哥去的时候觉得很好奇,我想看一看他们的课程表是什么,后来发现里面上课的人都是家庭主妇,他们来修一个学分课来学学家庭装饰,也就是我们说的软装。那个跟我们大相径庭,因为我们中国一做室内设计就是酒店,他们学的是台布用什么,窗帘布用什么布。所以去西方国家大可不必去学室内设计,可以去学学别的。
讲起来中外的室内设计的差距在哪里呢?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中国在很多方面比外国要先进。你们千万不要觉得自己不行,其实你们在很大程度上,你们比别人行。
中国的室内设计无论是它的材料、它的精度、它的品质,它的工艺的细度,它不比外国差,当然我们比某一两个外国我们还有点差度,比如说比日本,日本人是做到牛角尖里去了,那就是精的太厉害了,但是他空间没有我们大。所以一定要有一种民族自信,我们老觉得别人比我们的好,但是咱们的真的比他们的好很多。
大家不用着急,你们现在在一个经济发展的最快的国家,经济体量全球第二的国家,并且在一个室内设计或者是建筑设计、景观设计都非常蓬勃的国家,你们所掌握的技巧、你们掌握的手段还有你们的概念,不太落后,甚至是在某些方面是具有领先地位的,我想这一点是给大家一个信心。我在外国待了半辈子,我完全可以说这个话。
设计师需要解决的三个问题
到这个时候我们说我们作为一个设计师,我们有些什么事情要考虑呢?我们说设计解决三个方面的问题,我们做设计做三个东西,一个是给予正常的功能,做设计肯定是解决功能,比如我们昨天晚上搭这个台,这个提要怎么搭,多宽多长,上来的楼梯应该怎么搭用什么颜色,这是一个基本的功能问题,解决完了今天我们五点钟以后就拆了,这个台就没了,这个在短时间里面我们要做多高大家看的舒服,这就是一个功能问题。
这个房间里面还有一段,我们这么多人开会我们就把这个拉起来隔开,就变成那么一段。两面留多宽,这也是一个功能问题。还有室内的人流的导向,我们有多宽,前面留多少都是很容易掌握的,照明的问题,灯光里面夹杂什么灯,光看的舒不舒服,如果后面的屏幕打开了,可能看我都看不清楚了,这就是最简单的功能设计。
设计师面对三个问题,一辈子只做两件事,一个是发现问题,一个是解决问题,第一个就是功能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审美问题,审美就复杂了,不同的人群审美要求不一样,这个就是一个大大的议题,我们曾经想创新、风格,现实围绕这两个问题。当然还有第三个问题要解决,甲方的要求,因为我们的人不是MAN,是一个社会人,社会人上面就有很多社会的规定、社会的行为、社会的习惯,你要解决社会习惯,这是一个问题。所以我们要做三个事情,应付社会人,应付一般人的功能需求,应付人的审美需求。
- 设计的功能问题 -
那么我们讲有这三条,上一个学期16节,没问题,就讲清楚了。这几个问题我们中国的设计师,我觉得都解决的挺好的,但是说要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第一个是发现问题的困难性。我们有没有存在的问题呢?我说肯定有。我跟大家举一个例子。我在全球住酒店,第一个困难就是找灯的开关。越是创意多的地方,它的灯的开关越奇怪。我经常是满房子找灯,因为灯很多,总开关,床头灯、阅读灯、电视灯,左边一套、右边一套,墙上也有,地上也有,最后你发觉你开不了灯,只有把总开关打开,这是第一个难。我们说外国的酒店为什么我们喜欢呢?比如说历次卡尔顿,或者是大的连锁的酒店,大家说你为什么要住这个酒店,住君悦呢?其实我说真没有问题,不是对外国品牌的追求,是因为走进去你大概知道灯在什么地方,毛巾在什么地方,大概是个什么样子。中国的拖鞋在哪里你都不知道。
一大半人住酒店是住自己习惯的地方,除了度假酒店,度假酒店可以创造,但是商业酒店最好是约定俗成。我就愿意住那几个酒店不愿意换,这就是人类的最基本需求的满足。
我们为什么上麦当劳?一个原因因为它有厕所,并且有热水,有纸巾,不是它吃的好不好。它吃的东西有一个好处就你肯定知道你吃到什么味道,分量有多大。你开车开了九百公里,突然开间一个麦当劳上面,你开进去你绝对知道你上厕所洗手是很干净的,你可以吃到一个双倍起司的汉堡,有一个冰冷的可乐就这些东西,你不会期望太多,你不会说我要点一个毛豆,没有的。大部分的人的基本需求就是他希望能够标准化,能够习惯。
我昨天上午在上海吃了一个早餐,我就知道我得到什么了,就是烧饼、油条加豆浆,它供应的产品和我50年代到上海吃都是一样的,一碗要糖不要糖的豆浆,一个烧饼一个油条夹在里面,就这么一个简单要求,不是每个人说早上我要来一杯卡普其诺,那是风光的样子,那不是解决问题。所以我们说这个功能的问题,我们是有很多的。我们要把这些功能问题标准化解决的好,就是我们的第一个内功,我们现在有很多西方的国际化的品牌进入中国,中国也有很多出去,大家都习惯做这个方向,所以大家顺着做没有什么太错,这是第一条。但是如果有人发现了新的问题,解决了这个问题,你就变成了一个崭新的设计,就是一个创意,这种很少。
- 设计的审美问题 -
审美是一个比较大的议题,我们说中国人的审美已经挺国际化的了。我是从1995年做万科的设计顾问,做了很多年,然后又做了几十个大的企业的地产顾问,包括金鸡湖有一个项目我也做了,所以我经常来。我是从95年开始学习甲方,从甲方开始学习市场,这有一个过程。因为中国的房地产开始做的时候,全是他们叫欧陆风格,一个牌子。这个欧陆风格不存在,这个是最大的一个困惑。我是做学问的,你说打开wiki百科或者不列颠百科全书上面,要找一个欧陆风格,是没有这个字的,这是咱们中国人自己做出来的。
那是个什么东西呢?就是老百姓很爱的这种不存在的欧陆的符号的粘贴。西方有些人用个字来说我们的欧陆风格叫“伪古典”,它就是在框架里面贴上欧洲的符合,里面做若干的装饰可以达到这样一个欧陆的风格,所以风格是在很少的符合提示上面外面就可以讲很多。广告公司做了一些非常奇怪的工作,告诉你是巴罗克风格,告诉你这是富兰克什么什么,你要真懂的话,它根本都不是。但是大家千万不要笑,老百姓要这个,老百姓不需要了解你跟他说这个有区别,折中主义,新哥特主义,他们有有区别的,他不听的,他就要那个奢华,你说你这个椅子是巴洛克的,其实凡尔赛宫没有这么烦琐,他不信他就要这么繁琐。这就是审美方面我们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市场的消费者的牵动。
我们很多设计师很愤怒,一讲说甲方水平不高,我们消费者的水准不高,我首先讲一句,我们在和甲方去谈项目的时候,我们设计师手上的权利是非常有限的,你没有多少资格去跟甲方讨价还价,你是很弱小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做什么事呢?
设计师在审美方面遇到的三个可能
我想我们设计师处理到这个审美方面我们遇到的是三个可能做的事情,第一个事情,是被动的方式,最好是甲方你带我去看一个,你想要什么,或者甲方拿些图片给你我就要这个,你就照着做。甲方验收就行了,这是一种最被动的,也是最快的。因为甲方觉得你很听话,这是一个,我今天讲的题目就是+与-。
第二种是有点不明智的,跟甲方抗争不行,你这没品位,没文化,你这个设计欧洲压根没有,你要改,有名的人可能在抗争的过程当中获得成功,潘石屹原来什么都不懂,他太太比他懂,所以潘石屹是肯定斗不过老婆的。海口这个房地产一崩溃的时候,提前了一个月跑回北京,就在北京全做成了,苹果社区、SOHO,就这么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里面真正的就是张欣劝说了潘石屹,太太说的对,设计师管用,他就请了扎哈哈比特来做,但是也就做成了,这种情况是万分之一都没有的,我是劝各位,不要去把自己处在这种跟甲方斗争的地位,因为你可能就被洗牌出门了。
有没有第三种可能呢?有,是什么呢?用一种你很有智慧的,你自己懂得很多的情况,去劝说甲方,去改变甲方原来的,你认为不对的,审美上不好的这个定位,这个是有可能的。但是这个对你的要求很好,你的内功要很强,这就造成了我们现在说的一个问题,我们到底学习什么,我们所有的设计师都只是在大学里面泡了四年,甚至没有在大学里面泡,他们出来以后没有时间再读书了,然后用很短的时间去做了很多项目,在这个过程里面我们事实上是处在一种对于设计、对于风格,对审美、对功能,或者对这个社会的总需求,我们不太了解的情况,我们是边做边学。这个时候呈现出来的问题就是你的内功不足,如果你有一个朦胧的感觉觉得更好一点。比如说你想做新东方、新亚洲,你想劝说甲方,这个时候你必须有足够的说服力,这个就造成了我说的在对于所有的30岁到40的设计师来说,自我修养、自我提高,变成这个年龄段最重要的一个要求。你们的技术已经很娴熟,但是你的自我不提高,是没有办法能够说服客户的,如果你说服不了客户,你就会退回到第二个处境,就是你只能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如果没有要求,无所谓,可以赚点钱,如果有要求,你觉得终身非常痛苦,这就是我们讲设计师的一个状态,我们说30岁到40岁。
中国的建筑发展的历程
为什么我今天要说+与-呢,首先稍稍讲讲中国的建筑发展的历程。中国的室内设计到了文化革命结束的时候都没有,我们当时几个项目比如说人民大会堂的设计,这是1959年十大建筑,那是集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的全部力量,全部投入去做,十个月把建筑和室内都做完了,那是倾全国之力,但是全国当时没有什么商业项目,既无工建又无民用,更无商业住宅,所以中国到1977年全国没有室内设计专业。这个是很奇怪的情况,到1977年开始高等学校招收本科学生的时候,艺术学院重新开学,我们招的全国也就是几个工艺美术系,有很多学院,原来都不的,中央工艺美院当时有装璜艺术系、陶瓷系,朱大年先生,还有陈若菊先生,他们这一批老人。当然他们有一个室内的潘张侯先生,还有几个专业搞包装为主的比如无锡轻工业学院,现在的江南大学。有些现在的学校当时可能还是做别的种类,比如华东纺织工学院,现在叫东华大学,他们现在有设计,其实原来是一个纺织部的学院,苏州原来有一个苏州丝绸学院,它也是承担了当时苏州非常重要的设计的任务,但它主要是纺织系统,所以当年没有室内设计。
室内设计当年大部分的设计是境外的承包,七十年代末当时中国做了一些外资投资的酒店或者合资的酒店,广州的中国大酒店,这是第一个跟外资合作的酒店,设计是由外面界入的,国内做的像白云酒店、广州酒店,这些都不怎么样,香港来了用一些新材料、人造草坪等等,大家觉得很迷惑。其实最早的那种商业设计,是境外进入来的,院校没有,所以中国是商业先行,教育跟后,这个跟德国不一样,德国是教育先行,商业跟后,这个步调不一样。所以我们是先实践,再理论,这是一个次序的问题。
到了八十年代初期,项目多了,那个时候有一个很特别的,很多做室内设计的第一拨人都是院校的老师,广州美院有一拨老师白天教书晚上去干活,草根做的时候也不太知道很多东西,就是依瓢划葫芦的做。那个时候工业设计在我们美术学院来说,两样,一个是广告,广告公司特别多,大家做广告,第二个就是做这个。第三个还有一些做其他的,做书籍等等,但是最主要的室内设计赚了很多钱,大家都出去做。
在这个过程里面我们对风格始终是不清楚的,功能第一个不清楚,因为我们美术学院不是建筑学院,所以我们没有一个什么结构,照明、通风、给排水都是工科的事情,不是我们的事情,所以设计师只是在完成上面做一个包装仅此而已。慢慢地我们发觉这样不可以,因为客户要求更多的东西。这一点也跟中国的建筑事务所不是那么商业有关系,因为建筑事务所年文 革的时候中国还没有建筑学专业,中国叫做工民建专业。文 革之后重新恢复到建筑学,还有了规划学,这比西方落后了大概50年。这些建筑学的人大部分学标准的,然后艺术学的人把它做商业化,这个过程造成了我们的室内设计,它的开步比较晚。
我觉得中国的30年以来经历了一个全球人类文明,历史上最快的一个经济增长,我们记录在案的人类最快的增长,世界上最快的,是日本的1864年明治维新以后,到1911年前后大概有30年,这是历史上我见过最快的,20%的增长率,日本持续了30年。有12%的增长率,亚洲四小龙,新加坡曾经有过,南韩朴正熙的时候有过,香港邮10%,我们讲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做塑料花,做进出口转口贸易有过,中国有过。中国这个国家大,中国进入了10%到12%的增长率有连续15年,并且在这个过程里面美国又实行它的全球化政策,美国把自己的制造业全部转移到中国,所以中国是一下子得到了全球化的技术和流动的手段,一下子发展起来,所以中国的室内设计和中国整体的建设速度,,是我们人类历史上见获得最快的,而中国的人口又是世界上最大的,所以创造了一个巨大的内需市场和全球的市场,各位能够现在做设计跟这个有关系,如果中国稍微有一点不是走这条路,或者中国没有加入WTO,这个图画就不是这样了。
这张图画一改变以后我们就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我们很快上去了。这个上去是一个双刃剑,一方面我们一步到位,突然间还想着我们那些办公室的小秘书要在深圳的东门买二手的假的世界品牌,15年前在深圳华强北路买假的LV的包,现在你看那小秘书跟老板娘用的是同一个包,她绝对不用假的,现在大家都背真的,并且可以到意大利买真的。这个发展也就是15年的事情,中国一步进入了世界一线的消费大国,在室内设计方面是巨量的,并且中国的房子做的多,2012年中国用掉了全球一半的混凝土,70%的钢材,韩国的船已经开出海了,朝巴西方向去,中间打电报让韩国的钢铁船到上海来卸货,卖给中国赚更多钱,我从来没有见过集装箱在路上可以转头的,因为中国钱多。就这么一个搞法,2012年、2013年全球报道中国用掉了全球的混凝土和钢材,一直到现在为止,中国开始放缓,但这个放缓也有6.0%。美国奥巴马牛了半天也就2%,日本是负增长已经很久了,我们6%还说是放缓,这是一个很大的增长了。这个市场的扩大使得中国的建筑量和室内设计的需求量井喷。
所以我们说设计师在这个过程里面他享受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的项目多,你们可以驾驭的东西多,并且你们能够很快完工。我自己有个感受,去年国际园林博览会叫我做一个大师园,请了五个外国人,我做其中一个,做完了大家反映很好。今年他们说武汉东湖有一个湖心岛,上面没有园林想叫我做一个,我九月份就把草图勾了,我上个礼拜回武汉,看现场已经做完了,12月26号要开,我想想我在美国做一个项目大概十年完工,在这里做只要两个月完工。我上面画的东西都摆在那里,吊车日夜在那里弄,没办法想象,这个东西实在太快了。
客户审美的提升与复杂化
汕头大学旁边有一所新的大学,广东以色列理工大学,是去年签订合同,李嘉诚先生回来,国家领导人也来,一起签了,以色列前任的总理也来了。一个理工学院旁边有两千个公司,以色列国防的命脉,是做导弹做卫星的学校,跑到我们那里搞了一个分校,看的我目瞪口呆。中国的建设速度是我们的机遇,我从一个学历史的人的背景出发告诉大家,这个机遇是历史上唯一机遇。我们将来不可能有这个阶段了,将来你们的孩子和你们的孙子讲你们,那完全是谈神话,不可能再有这么快了;因为他总不能老是这么疯狂的涨。慢慢我们的国民经济会回到3%、4%,这是一个正常比例。房地产的疯狂价格这是一个问题,精装修的要求量越来越大,更多的客户出现,这些就是一个奇怪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我们说我们面临的三个问题,事实上都没有改变,第一个,基本功能的满足,我们还是要做好的室内,去满足广大消费者的功能要求。他可能已经买了好几套房子了,他已经有经验了,所以比较理性。广告公司现在比较难做,广告公司以前能够瞎忽悠,特别是在北京,北京人是买概念,广东的盘难买,江苏、浙江也难买,江浙和广东这些人比较实在,北京人不行,北京人说SOHO他就信,北京很信那一套,买了以后觉得挺后悔的,发觉买了房子灯都没有。我觉得陈丹青买了一个画室,一路上拿那个手机给我照路,那个灯没有装。他说这是黑心开发商。
房子都交了,不装走廊灯,就拿个手机找门钥匙。但是这样的房子在苏州是交不了楼的,走廊灯不装怎么能交。北京人他就能买,他觉得挺牛的。你没有看见原作你就整天说是法国的,我说这不是法国的,这是你们的东西。那个粗糙的感觉,清水混凝土摸起来像大理石的感觉,我们看那个楼好看,你到广州做这个就是很难看的。很粗糙的清水混凝土它就能够卖出很多概念。江浙一带或者是南方人他讲实在,全国人都会越来越实在,经验越来越多,眼界会越来越开阔,你不要再忽悠他这是法国巴黎的,因为他去过。
意大利的清水混凝土建筑光之教堂
我们在杭州有一个项目叫九墅,是英国的大设计师启蒙菲尔德,他那个楼隔壁有一个很漂亮的对着富春江的一个很大的住宅区叫玫瑰园,里面住的都是大富豪,浙江的富豪都住在里面。从楼景翻过来有一个沟,翻过去就是西湖,特别好一块地。他在里面做了九栋楼,叫九墅,这个项目做的非常有趣,都是大平层,每一个平层就是一套。他是我很崇拜的设计师,他是现代主义者,但是既不是刻板的像美国的新现代主义,他也不像解构主义,大卫奇蒙菲尔德,这个人非常值得看看。跟他聊天,上面都是什么人呢?上面都是业主。在我来看豪宅业主一般就是土豪了,业主坐在下面都听得懂英文,所以我第一个感觉,这个人很厉害,有一半的人坐在下面,我跟大卫也讲的很深了,他是个爵士,我是个教授,肯定可以谈,下面的人还插话,我就很奇怪,因为我见的业主都是带着孩子满地跑,妈妈在那边拿气球拿雨伞的比较多,这个完全不是我的感觉。
后来我说你们这些业主很的年轻漂亮,女性为多,这都是三、四十岁,可以用英文交流的,我说你们的业主是我在中国见过的质量最高的一群业主,你们怎么会来买楼呢?他说我们都住在隔壁的玫瑰园,因为玫瑰园是欧陆风格,我们是做职业的,我们不愿意住在里面,但是我们把爸妈放在里面,我们想住一个好的、简约的,有自然风情的,就发觉中国的消费者富裕的人群里面,这批人他已经不受欧陆的影响了,他开始要走出自己。
后来我问他们,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大部分是做服装进出口,所以每年要到意大利去订服装,自己每年跑三四次意大利,这就解释了都有很好的审美。这就是经济发展的时候我们面临的几个重大问题,作为设计师,第一个我们所面临的就是我们的消费者对于功能的需求越来越到位,越来越精确,而我们自己必须要高人一筹,我们要懂得比他更多。
第二点,审美的要求变的越来越复杂。我们说市场可能90%左右喜欢的是欧陆风格,分的更细了,现在叫法国风格、英式风格,这个在中国还是占主导地位的,为什么南方的大开发商只吃这一口饭,我就做这种伪西班牙或者伪欧陆的就能一直卖下去,比如碧桂园、星河湾,这些做的很大,不停的做那样的地,他没问题了。
但除此以外我估计还有3%、5%,今天中午吃饭,万浮尘老师就跟我说,估计要有点品位的只有4%、5%的人希望我是纯现代的,还有一点点1%的人说我想有点中式的,这个比例大概是这样。中式里面还要分纯粹的中国复古的,摆九龙八仙桌这种人,这种人还是土豪。真正的现代中式要魏延武那种的,但是这种人往往是牵动发展的一股力量。我们慢慢习惯了那种,我们可能就需要那种,所以我们说对于这种复杂的审美要求,我们准备好了没有。
设计师要做好准备
我经常问学生,你准备好了吗?学生经常说,还没有,我还要花点时间去做。事实上这个过程就是我们讲三个要求,第一个,功能需求,有些什么样新的功能,有些什么新的规范,老百姓有些什么新的使用的趋向。比如说智能,智能是一个很好的东西,他们说最好的智能酒店,那个酒店的确是很智能,走到哪里灯自己会开。但是它那个智能设计,我在床上一翻身,全部的灯全开了,结果我整个晚上和灯在斗争,睡在那里不敢动,一翻身全亮了。你应该亮个床头灯,特别是半夜起来上洗手间的时候,一般人是不愿意开的太亮的,有个地灯慢慢走,但它也是所有灯都开了,水晶宫灯也开了。
智能做的很好啊,是不是对呢?它肯定有问题的,什么叫好的智能呢?这就是功能发展的一个新的要求,这点相当重要。
第二个就是审美,审美越来越复杂,大家说审美这么复杂,我们是不是无边无际呢?不是的。其实审美就是那么几个套路,第一个,我们说整个的现代设计的核心,是一个现代主义的东西,这不是中国传统的室内,你说我们的住房,一厅两房,一厅三房,不管怎么说厅总是很重要的。还有自由主义空间,所以我们在西方上面加以各种中国式的演绎,也就是做成西方的。我们中国所有人的穿着无一例外都是西方的,我们没有人穿唐装出来,也没有看见一个旗袍,也没有看见一个马褂。有没有人穿明式的衣服或者宋代的衣服呢?
我们从上到下,从发型到眼镜,到衬衣、领带、西装全是西式的,除了我们讲的还是汉语,大概没有什么中式的了,这就是应对的风格的第一个,西式为主。西式也有传统的也有现代的,就看我们做什么选择了。西式其实很复杂,但是到现在为止我们的设计师还没有真正的去研究,并且有很多人出国跑了两趟以后不需要研究,我都看过了,其实你和它有区别。不过如果大家都看不出区别,这个就可以提供服务了。如果大家看区别看的越多,你就不同了,我到哥本哈根去看他们的现代住宅就好看。那就是纯粹,那就是北欧,那个感觉就和我们现在说的纯现代是有点不同的。我刚才走到门口有一个窗,那就是很中式的。
第一个审美的大类型就是纯粹的现代,这个是西方人发展起来的,荷兰的风格派,还有若干的人,特别是美国的设计师,这个我们在第一类把它放开了。
第二类,在现代上面贴上某些古典的内容,从后现代主义,就打这条路,贴上一些内容,就是我们中国人最喜欢的欧陆式,这种现在是希望做的越来越好,我估计也会做的越来越好。因为潜在的需求很大。我最近做一点项目,因为有些项目让我们写书,北京看了一个中粮的一个鲁能的,都是一个亿一栋,我看的目瞪口呆。一个亿换算成美元是两千万美元,在美国可以买一个大庄园加五匹马,有几百亩的庄园好多的房子,还有马。美国人说我有五台车,大家想你是不是搞出租的,但是你说你有五匹马,那不得了,因为马后面还有运马的车,运马的飞机,这个不得了。所以说两千万在美国,可以作为拥有马的一群,汽车不在话下。
我看一亿多一栋的房子在北京,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美丽的北京,我基本看见都是雾霾,巨大的阳台永远是没有人坐的,永远都是灰尘。那个价格很高,但是那个东西做的是真不错,他们那个精度、石材,学法国的凡尔赛宫学足了,灯火必须凡尔赛宫还大。我们讲的第一个是纯现代,你们能够学的好,不容易。
第二个,学欧陆没问题,因为我们的受众他们要求不高。
第三个,有可能我们说在现代上面加上一些特殊的东西,比如说ADEKO(音),但是做的好的没有,基本上都在上海,国泰大戏院、光明大戏院,那是做的顶呱呱的。所有的重要的地标都在上海,上海有一点非常好的就是他们舍得保护旧的救助。
第三类最困难,也是我们觉得有可能的,就是新亚洲、新东方或者新中式。我们骨子里都是中国人,中国人有一套中国人的习惯。刀叉我们都能用,能用筷子我还是用筷子,包括吃它的牛排我还是用刀切了以后我拿筷子吃,我觉得我自在,但是它老土。很多人到了外国说忘记讲汉语了,我很不喜欢那些人在中文里面夹英文。好好的把一个中文讲好了,没有人认为你很差的。
中国往前的发展需要民族自信
我觉得中国往前的发展,至少得有一种民族自信。现在军事上我们自信了,但是在设计上我们的自信体现在哪里呢?在于民族的生活方式和民族的元素逐步的变成主流。这一点我觉得太重要了,它使中国人变成中国人。我希望中国人就应该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是西方人的模拟。
这个说来容易,吃饭容易,你们各位吃饭一定出去找碗榨菜肉丝面,我陪龙湖的老总蔡奎,我说你吃什么,酒店不是有很好的美式早餐吗?他说我要吃面,重庆人嘛。开车带他去吃碗面。那个店叫丁胖子,他出来以后肚子拍一拍,舒服。每天就一碗面就搞定了。他是百亿富翁,早上就是那一碗面他就解决了,咱们骨子里是中国人。
我说中国设计的未来有条很好的路,就是不管叫什么,其实就是具有我们自己感觉的现代设计,如果中国把这条路要走出来了,中国是一个自信的设计大国,现在还是有些看别人眼色。我觉得设计上看别人眼色处在一种弱势,总是要请欧洲的大咖来站台,其实一大半人不认得那些大咖是谁。站了一排外国人,大家都听不懂他们讲什么,大家觉得这个会很有档次。
我说什么时候我们上来的都是中国人在这里讲,我们自己的设计,都说这是大咖,这恐怕就是中国人的未来设计找到了自我。
所以我们的设计师,在审美方面我们有条长长的路要走,但是如果你们的心里很清晰的话,你们知道你们要学习的东西不仅仅是外国的风格,外国的美学,而是中国的传统的审美,如果大家把中国的这套东西学透了,我们就真好了。所以有些时候我觉得,民国有些让我们很依恋的东西,就是因为民国它有一班人像梁启超,他们基本是受了那套东西影响,他们国学很细,并且他们懂得中国传统社会的温良恭俭让,道德文章,这些东西我们没了。如果我们设计师都能够学会修养,学会温良恭俭让,学会道德,学会中国传统的儒家的美,我们的设计就有一个外国无法和我们比拟的前途,因为我们的底蕴深,我们讲起来两三千年的文明,我们弃此不用,去拾人牙慧,这不是我们的一条康庄大道。作为中国人来说,这个应该很自信,我们现在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遇,很好的经济、很好的市场,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很好的设计的自信。有了这个自信就是各位的设计的内功,就是你们的能力要提高。
中国设计的加与减
我今天讲的这个,回来再讲一句,记住我们要学会做减法,我们现在这么多年巴西放的、日本的、印度尼西亚的、泰国的都加在上面,加太多的,所以我们现在整个城市、我们整个的建筑、整个的室内,变成堆砌而不是一个风格。我到日本的时候很感动,搞一个园就石头有点水,都是青苔的。他说青苔是一个国家进步的象征,有12种青苔在这个园里面;青苔是最怕空气污染的,空气多了某种东西这种苔就死了,我们京都就是看这个苔长的怎么样。下午我在拙政走了一圈,我发现拙政园的地砖上还有很多青苔,我觉得苏州这个地方很不错,还长的出青苔,到北京什么都没有了,都光光的。所以我们要好好的把握这个机缘,要学好。
苏州拙政园
我今天讲了这么多,其实就是跟大家说,我们做设计上面,能不能减一点,不要做加个。德国有个重要的设计师叫迪特郎姆斯,他讲了十条好的设计,大家看看第二版《世界现代设计史》,那本书的前言里面列了这十条,最后一条大家都没注意“少设计是好设计”,大家都知道这个是老话,1927年提的,少一点是好一点。大家说怎么会讲这个话呢?传统来说就喜欢做加法。中国正在经历一个加法时代,大家知道中国的登峰造极,是宋代,连皇帝都当了皇家美术学院的院长,你见过哪个皇帝自己画画的?宋徽宗还创造了字体,一个这么好的皇帝就是可惜不会打仗。但是中国的文人文化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时代。宋明是好的,清代是一个外族时代,四百万满人控制了四亿汉人。满族人把中国占了,现在我们都说同一个民族了,但是也是个外族。他们就做加法,雕的满天龙凤,烫金。我们现在把这个叫做中国风,中国人是满族人没有文化的风,就是满族大土豪的风,我们现在把它作为主流的风格,但我们一大半都是汉人。我们汉人最高的是宋明的风,再往前一点汉唐的风都没有这套,明代的精致、风雅都没有了,我们身上很多是清代的。乾隆皇帝是世界文化遗产最大的污染者,在所有的名画上乱题字,盖上他巨大的图章,就是一个皇家涂鸦客。我们大家忘记了,我们直接继承了一个文化比较差的时代。
古朴的唐代建筑 山西南禅寺大殿
清代的藻井
大家一看韩剧觉得眼前为之一亮,起码有一些时尚品位,但是它基本没故事。学习审美的话,要看好的设计,日剧很好看,日本的设计的确是很高。当然如果大家学贵族气氛,看英剧。英国拍女皇,现在伊丽莎白女王是不遗余力。我觉得可以学英国人穿衣服,英国人会穿西装,英国人的衣服就是好看。我看《皇家特工》,第一个觉得他的西装好看。所以我们也学了修身的,要好一点,就是学他们。我们说学习中国的高等的文化,一个是学宋明的文化,汉唐太远,汉唐人很稀少,并且文化中心在西部,那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现在哪有了。看明代的家具是一种修养,看多了你自己都变了。跟听音乐一样,你多了以后你人变了。设计师不是说我今天不懂巴罗克风格我明天去抄一个,这叫借鉴,不叫学习,学习是自己的人的变化,你们这些人三十岁到四十岁,要变成中国第一代有文化修养的设计师,这是我们最大的希望,如果你完成了这个转变,你就能够肩负共和国未来几十年的设计的路。我们要退下去的了,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谢谢各位!
Q&A
▽
Q: 当今时代,年轻设计师相比于脱黄型的年轻前辈们,他们应该具备怎样的能力?老师对年轻设计师的发展有没有建议?
A: 我想当今设计师的优势就是他们不像我们当年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拓荒和摸索。我记得宁学平(音)他们做一个酒店,做完了以后都不知道中央空调需要有一个通风口,结果打了半天没有气,结果阀门一打开房间就凉了。现在我们这个行业已经有了很多的规则,有很多的技术的成熟的东西,最幸福的是现在的电脑很发达,大部分的人都不需要画图了。我们在座的年纪大的老师记得,我们学设计的时候我们还要学一些用鸭嘴笔,现在鸭嘴笔都没见过。还有圆规,那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现在电脑一按就圆了,很快。但是你们很快的时候就会有一个问题了,你们怎么去把业务拿下来。开拓时业务多,设计师少,那个时候只要你能做,总会有的做。现在是业务少,设计师多,怎么办?所以设计师独立创业的可能性不是那么多,你可能是处在企业里面去工作。
对年轻设计师有什么期待呢?我想第一个建议是,不要把自己过早的固定于一两种设计的方位。设计是没有一个界限的,不要说我只是做平面的,我只会做LOGO,我别的不做,这个不对的。设计没有很明确的边界,它没有职业的要求,你不能说只做景观不做室内,你可以赚两份钱为什么不做呢?所以,能做就做,希望年轻设计师能够更多元化,自己的技术更加多元化。
第二个建议,大家要学会一个很好的社会交流的能力。设计师除了动手设计以外还要沟通。这个沟通有两个,一个是把你要讲的东西讲清楚,第二个你要让别人喜欢你。大家说这个不是讨好别人吗?很重要,你要见到一个人整天苦着脸,自以为是,大家都不愿意跟他聊了。
在设计建筑界里面也有这样的人,路易康,他想拿项目老拿不到,他其实天才不在贝聿铭之下,就是不会做人。肯尼迪总统被刺了以后,他竞标图书馆的项目,肯尼迪的夫人就来看他的工作室。但是就因为他的工作室乱七八糟,本来可以拿的项目最后拿不到了。大家看过贝聿铭的纪录片吧?贝聿铭是上海人,在香港过的童年,家里拥有苏州狮子林的贝家花园,这么有修养。肯尼迪的夫人还没有到的时候,他就在一楼就开始摆百合花,他做过调查,那是她喜欢的。双排扣,头发光光的,很谦卑。卢浮宫做完了以后,很多人的作品都很优秀。贝聿铭说:“我不能说我很骄傲,我绝对不能。”最后用了一个非常巧妙的回答,“我只能说在那个时刻我刚好在这里”。这个人,所有人对他都没有防范,觉得这个人太好了。所以他项目拿不完,他要不是这么大年龄,一辈子做不完的。不像路易康,一辈子做了五个项目。路易康花边新闻也多,三个女朋友,一个女朋友生一个孩子,死了以后三个孩子第一次见面,儿子没有见过他爹的这些女人。后来出了一个电影,就是他的女人生的儿子拍的,《我的建筑师父亲路易康》。我觉得对年轻设计师来说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学会做人,学会沟通,让大家觉得你不讨厌。
我年轻的时候很让人讨厌,当时多历年稔,觉得自己有才华,到外国去以后才发现你什么都不是。到美国最好的感觉就是我从零开始,有些人开始不了,回国了,我就一直做下去,现在知道自己要谦卑,让大家喜欢。我觉得今天讲完话大家对我也不讨厌了。
第一个,多元的技巧,灵巧。第二个就是要谦卑,第三个手绘能力学好一点,不要整天依赖电脑,因为快捷的表达思想,手是最管用的。谢谢。
Q: 王老您还收徒弟吗?
A: 我现在还在建筑学院带一个博士生,中国美术学院带两个博士生,澳门科技大学带一个博士生,大概就这么多徒弟,并且我现在也没有想再收了。带一个进来你要管他毕业,等于你今年收了过三年他才能走。我有一个徒弟现在还没有拿到博士论文,他太忙了。徒弟带不了了,年龄不饶人。但是大家想跟我沟通我是很欢迎的。提问题的人叫周枫,我想起一个人,我在1984年初中国的第一本工业史叫《中国世界设计史》,那本主的主编就叫周枫。
Q: 中国有非常庞大的设计师队伍,质量良莠不齐,之前因为市场在膨胀,设计师赚钱还比较容易,现在竞争越来越激烈,势必很多人会被淘汰,要生存下来应该怎么做?
A: 这个情况在西方也有。我在美国教书的学校叫艺术中心设计学院ACCB,这是美国西海岸最好的设计学院。大家知道美国设计学院少,不像中国有七百多个大学有设计,美国加起来如果是独立艺术学院美国只有64家,公立的只有麻省艺术学院,其他都是私立的。我们这家是西海岸最强的,但也不是所有的都强,我们学校是工业产品、广告、电影很强。
我带了一个德国的研究生,他是学工业产品设计的,他的手绘不好,他就来跟我加课,我们叫一对一的课,独立学习。你可以挑一个教授做一对一,一个礼拜一次,十二节课。我就教他,我的画画得挺好,我手绘能力很强,我就教一些巧的方法,因为他的基础不好,没有经过中国学校绘画的魔鬼教育。他毕业了以后找工作有困难,我就说你不要整天想你是工业产品设计,因为工业产品现在在美国很收缩,美国的制造行业都搬到中国来了,美国没有工厂,美国所有的牛仔裤都是中国做的,其实都是广东一个地方做的。基本上都包干了,我说你别老盯着。他开始听我的话,就到别的地方找路子。后来去好莱坞,做娱乐设计,画那个故事分镜头本。后来老想回学校,于是杀回来了,现在成了我们学校娱乐系的系主任。他见了我很感恩,说:“我现在当了系主任了,就是因为你。”中国人的灵巧度超过美国人,所以你们只要脑子敢想,就不要一条路走到底。有些时候走不到底,曲线救国,绕一绕走,路很宽广,一专多能,这是我们很多年前提的一个口号。大家都要一专多能,我想这个就没有问题。
Q: 如何做到您这么博学的?
A: 第一个是你要够老,没有什么办法,就是要够老。40岁一定比30岁博学,你看都看过这么多,就非常不一样了。
第二个,大家记住不要把学习和工作分开,工作就是学习,就是用中学,所以你不断的吸收,不要说我度假,我就不学习了,其实你出外度假,你是一个学习过程。苏州园林每个园我都跑了不知道多少次,昨天下午三点钟到,把我带到拙政园去,去了以后说关门了。那个导游很害人,我跟前面小杨一起进去的,几个导游下来说关门了,三点四十分了。我们就跑到门口去买了一张票进去了。后来那个卖票园对我很好,他说你年岁大了,可以免票了,我第一次给人认识出我很老了,我觉得这挺好的,没有花钱就走进去了。其实苏州园林基本上都是下午四点钟去,因为四点到五点游客走了。园林的精华就是没有人,因为园林是私人园林,不是给大家当公园的,人多就把感觉搞坏了,关门的时候去最好。晚上我上网看了一下拙政园的细节,我好像又温习了很多。博学不是一个图书上的东西,而是一个见识,你们在座的每个人都会很博学,等你年纪大一点,你更有意识一点都是博学家,这不是一个问题。所以我并不博学,不过我经常要把我肚子里的东西讲出来,让你觉得我很博学,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上面讲,你也会很博学,谢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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