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对设计认识误解 揭露设计真实涵义

摘要：柳冠中，男，1943年9月出生。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责任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工业设计协会副理事长兼学术和交流委员会主任；香港理工大学荣誉教授；中南大学艺术学院兼职教授和博士生导师等。2010年11月4日在清华美院，新浪家居主编李燕玲与柳冠中教...

　　主持人：现在大家已经意识到了设计对于市场的一个推动力的作用，但是您感觉从目前的现象来看，大家更多的还是买设计，而不是培养自己的设计师。

　　柳冠中：开发要有风险，大家现在都是急功近利，匆匆忙忙，谁也不可能坐下来做学问，过去有一个杀虫剂叫666，666次才获得成功，设计和开发是要付出成本的，而中国的企业根本承受不了，他买现成的，这个设计还要花钱，奇怪，买回来不就可以了，所以中国的知识产权老是解决不了，过去二十年，上海一个钢琴设计师设计了一个钢琴拿到国际上卖，卖的很好，这个老板说要好好奖励这个设计师，他的奖励就是你的设计花了几张纸，我给你几十张，你用了多少笔我给是翻倍，这就是他们认为的奖励。改革开放三十年，企业引进设计花几百万，但是设计费不舍得付，中国的设计师在这种情况下能成长出来了，他弄一个中国的元素，最后只是涂脂抹粉，穿衣戴帽的事情，你弄一个唐装谁平常能穿，而我们的政府把这个当作设计了。

　　这只是做秀用的，还是涂脂抹粉的东西，是美术，不是设计，设计不是这个概念，整个是扭曲的，工信部这么多年都接受不了，设计不就是花样吗，还要出政策，如果永远这样，中国只是打工仔，去年六十年大庆，工信部长接受中央电视台63分钟的采访，敬一丹做的对话，温总理两年前说要高度重视工业设计，工信部直接抓工业的，他讲了半个小时讲引进，讲质量，讲技术，最后一分钟讲了一句话叫品种质量，知识结构陈旧。所谓的品种质量，我这个质量再好，这个东西要被淘汰，所以质量不是根本。

　　我给你一件衣服，老掉牙的款式，你穿吗，根本就不要，所以根本不是质量的问题，当然了这是中国技术水平，外国的设备，外国的模具我们的质量都做不好，同样的设备外国人做的好，我们做不好，这是中国常见的现象，中国现在的工人阶级根本不是过去所谓的工人阶级了，现在都是农民第二天就成为工人了。

　　主持人：质量是一个低层次的东西，基本的保障。

　　柳冠中：现在我们要转型，就不是质量的问题了，你要讲品种质量，他就不是说设计，设计在世界上说了一百年了。

　　主持人：有几个核心的问题，我们的社会，中国目前的社会各界对于设计的认识可能还是有一些误解，有可能他们认为设计就是装饰，就是小玩意，就是一些小东西，小商品。

　　柳冠中：其实这些东西在损害资源，损害我们的消费观。不是国家的主体，主体的经济问题没有解决。

　　主持人：所以我觉得我们需要探讨的设计到底是什么？第二个是设计和市场、设计跟工业化之间的关系？

　　柳冠中：设计都宣传以人为本，实际上设计就是以人为本，设计我们讲创新，设计就是创造，你设计如果不创造还需要设计吗，不需要设计了，就是因为不满足这样的生活，不满足现在的条件，不满足这个问题才需要设计的。实际上设计是人类最早的原始的智慧和冲动。现在都说设计是艺术和科学的结合，好像说的很对，这句话等于没有说，科学那么强，支撑体系，艺术又那些眩，设计什么都不是，最后便冲淡了，设计是本，人类最早为了防御自己拣起一块石头打野兽，他为了解决饥饿的问题，防御的问题，拣一块石头一扔发现石头太小，打中了野兽还是过来了，下一次拿一个大石头，还没有等抬起来野兽就过来了，说不好哪一天拿一块正好的石头把野兽打死了，使人们才知道石头应该这么大正好，打一下边角，设计就开始了，设计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在我们国家认为设计是为了装饰，中国过去没有工业，过去有工匠，我有一块玉石，这边是绿色，那边是紫色，每块石头不一样，在我们的工匠手里打造成这是葡萄，那个是葡萄叶子，每个都不一样，设计是不能从劳动当中剥离的，是融合在艺人身上，过去没有设计师，而是匠人，大师，到了工业化为什么中国没有进入工业革命，没有这个体会，工业化有了机器，有蒸汽机，就可以大批量的做，他们就要分解，分开做，有选料的，有打眼、有组装的，这么一分工就带来了一个好处，我每天拧螺丝，可以很快，效率提高了。但是带来一个问题，这个工序和下一个工序怎么衔接，诞生了设计，这个时候的设计一出就是几万，几十万，所以加工之前要想好了标准，图纸，下到每一个工序，不管张三李四按照这个图纸最后都可以对接起来，设计就被剥离出来了，设计是这么产生的，绝对不是王公贵族的倒腾，现在很多好东西都是帝王将相家庭的东西。

　　西方经过了民主革命，经过了资产阶级的变化，他们知道大批量生产出来的产品不如精工细雕的漂亮，但是每个老百姓都可以享受到，我们国家没有这个过程，所以现在老百姓都做着皇帝梦，只不过不肯说。中国现在一有房子都要买大房子，省吃俭用做房奴，买车就要买显示自己身份的，勒着肚皮冲面子，外国人都不理解，所以中国人传统文化当中有好的东西，也有不好的东西，外国人说中国人太好面子了，中国没有完成民主革命这个阶段。

　　所以我们的意识决定了我们现在的工业，改革开放以后有了自己的工业，解放前没有工业，解放后所谓的工业也是舶来品，苏联老大哥贡献的，最典型的就是汽车厂，我们原来没有，老大哥把不用的车留给我们了，那是二战拉炮的车，我们高高兴兴的接了，建成了第一汽车制造厂，我们当时的产量很大，到处都用它拉粮食，拉铁，拉别的，每次我们六十年代初接人都是解放牌的卡车，我们当时的产量相当于全日本的卡车总产量，一个汽车厂，一下子就有成果了，带来了一个问题，没有经历过苦，没有经历过难，大家沉浸在高兴当中，二十年过去了，还是那个汽车厂，还是那个模具，小改的有，质量提高了，培养了一些汽车工人，汽车工程师，说老实话全是假的，认准了这个上面的技术，转移不了，典型的小生产意识，我把这个车弄好了，但是这个车不能丢，还是这个车，这个概念离不开这个车，而真正的需求不是这个，真正的需求是我要拉粮食，拉钢铁，拉人，这个车真正的设计不是这个技术，而是需求当中解决问题，所以你看第一线的技术工人，他成了设计师了，当时拉粮食，拉棉花，明显这个车斗都这样大，拉粮食一趟这么多浪费了，所以加了一个斗，耗油还是这些，但是拉了很多。

　　解放之后又引进了五吨，十吨，二十吨的，要有工具车，大轿车，还是不会造车，还是引进，引进完了呢？最后三年我们再重新引进，基本这个态势。

　　我们引进的最后的结果我们没有消化，所以中国在改革开放初期会出现这样的笑话，87年浙江省就有187家冰箱厂，全国更多，都去国外引进，都是政府办团，所以当时松下的老板就骂中国人，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国家这么引进，我一天接待中国十个代表团引进冰箱，他们一天都引进同一个型号的冰箱，他说为什么不引进三洋，惠普的，或者德国的，意大利的，你们研究了以后建成自己的流水线，中国人没有想这个，都要马上赚钱。

　　最后就是造成重复引进，然后我们还是不会造，所以你看我们总结都是三年的光辉，但是谁也没有公布过三年的引进花了多少钱，浪费了多少钱，如果真的懂得科学、设计，这个冰箱板都是翻折的，我就没有必要引进洗衣机的生产线，外壳的技术是一样的，我能裁剪西装也可以裁剪中装，没有人做这个事情，中国的企业里面除了董事长，总经理一把手之后就是市场营销，二把手。中国学会了做广告，中国的所谓的广告就是铺天盖地，这样手法学会了，再有就是降价，真正营销策略没有学会，学会了都是做的表面上的，饭桌上谈生意，再不然就是降价，包括我们现在所说的品牌战略。

　　我们现在讲的品牌是变相的广告，只讲牌，不讲品，我们看那些北大的讲品牌的专家全是讲的怎么宣传，怎么策划，最关键的是东西好，这是原始，你东西不好，做的广告再大，最后砸是砸自己的，所以中国的企业平均的寿命都很短，包括十年前，十五年前有了热浪，当时做一个标志设计的标准五万、十万，一做CI，一个系统可以拿到250万，工作的幅度都换了，名片都换了，东西不好，没有用。

　　现在中国又来了，换一轮品牌，品牌讲什么，谁讲品了，都在讲牌，而中国的品，三口为品，品位，为什么三口，中国人写字非常的讲究，这是中国的传统，第一口不能叫品，饿着肚子拿有品牌，绝对不象样，第二口叫品吗，现在中国处在第二口，摆排场、阔气，炫耀，绝对没有品位的，那不是品位，三口才沉淀下来，我现在不能膨胀了，我要节约，我要根据自己的身体健康，少吃肉，吃蔬菜，农家菜，才知道节制，适可而止，所以中国现在讲品牌根本不是关键，中国的企业关键不在品牌上，还在打造自己的产品核心竞争力上，真正的有没有自己的知识产权，有没有核心，你做的牌子没有用。

　　我们说中央的工信部对经济建设不清楚，所以经济专家们出谋划策都是有误区的，中国现在富起来了，第一桶金有了，急于显摆，这是政治需要，但是过了，曾经过节，奥运会，世博会，亚运会，大家都通过显摆的东西获取荣誉，获取中央的认可，整个的评价体系有问题，而这些观念说老实话绝对是农民意识。

　　静不下心来，设计是需要静心的，所以我们需要做展示，你看中国的豆浆机，那根本不是豆浆机，那是豆渣水，你喝的时候有渣在里面，凉了根本不结皮，根本没有完成蛋白的氧化的过程，他是模仿，中国的豆浆机基本一分钟一千多转，打碎了混上水就是豆酱，其实不是这样的，中国的豆浆是磨，磨出的是纤维状，所以才香，没有渣子，才有营养，我们的结果出来不是豆浆。这是一，第二个应该制定豆浆的标准，农民磨豆浆根本没有标准，什么叫奶粉没有定义，什么是豆浆没有定义，所以现在叫豆渣水也是豆浆，我泡多少豆子，加多少水，最后磨多细，都可以检验最后的豆浆是多少，我们要建立一个标准才可以推向世界。

　　可口可乐为什么可以推向世界，我们的包子就不行，你做，我做，他做，如果北京、上海做都是一个样，这才是大生产的概念，中国根本没有摆脱农业的阴影，虽然我们用了现代的设备，但是实际上还是农民，所谓的工业化就是在我们的骨子里面，办个事情要靠契约，不能靠友谊，友谊是不管用的，还要靠契约。豆浆端出来，就是研磨的技术出现了新的东西，过去没有研磨的小家电，我可以做蔬菜汁，还可以做其他的东西，还可以转到其他的产品上。这是带来了整个中国食品结构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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